写给卷毛弟弟，和这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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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河我组诗

（一）河神问我

河神坐在石头上，
我推小船过浅滩。
河神坐在石头上，
他眼内满是苍凉。
“你既无信物，也失了船桨。
“你既无故事，也没有悲伤。”
河神问我，他坐在石头上。
我说: “河神啊，趟水也要去远方。”

（二）我问河神

河神倚在桥洞里，
我划着竹筏，也学唱歌。
河神只听得一声声叹息，
他叹生死悲欢都遥遥无期。
“我满心欢喜，我满身泥泞，
“这河水因何起，又流向何处去？”
我问河神，他倚在桥洞里。
“年轻人，你注定要与他分离。”

（三）河神与我

河神站在水坝下，
我在激流中也抬头。
河神只指向岸边的枯树，
那里新枝发芽，遍地鲜花。

【山】

你不要害怕山崖

不要害怕山崖，
山顶上还有三两神仙。
我们时常共饮，赏月，嘲笑世人。
而你在群山那头，
我一跃而下。

不要害怕山崖，
许多妖怪都栖居峭壁。
我们整夜歌唱，呻吟，痛哭流涕。
而你在群山那头，
我没有了家。

不要害怕山崖，
好些侠士都经过栈道。
我们喊着“好酒！”“别过！”“苍天为证！”
而你在群山那头，
我失足落马。
掉落的时候，我亲吻瀑布。
山顶的神仙在说醉话，
岩壁的妖怪开始哭泣，
古代的侠士们早没了踪影。
风带我飞往群山那头，
你远在云端，你渺落凡尘。
我胡乱拾起砾石苔藓，松枝野花，
我在这陌生的山脚下流浪了，
你不要害怕山崖。


【爱情】

我打开了舱门，沉入海水。
就让明天的救援队打捞起我成泡沫的生命，
就让报纸都铺满我的身体。
但你看不见的阳光里，
海风裹住我，我成了金色的灰尘。
就让我在水中浮沉，
就让我失去氧气。
我走向你的瞬间通身泥土，
但身后海面落满了流星。
就让我沉没吧，就让我溺毙！
清醒的时候我不会躲避。
你在何处与我无关，
你只在这水波中漂浮，切割成幻影。
我只透过海水和天空看你。